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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才子家乡话里说赤峰

在我上大学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说的就是普通话,也坚定不移地认为赤峰话是最标准的普通话。

在我的意识中,全国各地的人们都说的是方言,只有赤峰人和北京人说着像新闻联播播音员一样的普通话。

带着这种会说标准普通话的自豪感,年到北京读大学,入学第一天我就蒙圈了,周围的人竟然纷纷听不懂我说话!

这是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我愤怒地和同宿舍的兄弟说:麻蛋,赤峰是普通话的发源地,你们竟然不懂我说话。

直到现在,我大学同学一提起赤峰话或普通话的话题,就会揶揄我——老顾来自普通话的发源地赤峰,然后他们哈哈大笑。很多刚来北京的人,都会学习京腔京味,偏偏我是个硬骨头,认为学北京话是对一种媚俗,我一个大赤峰人,凭什么要学北京话,不学,也就带来了语言沟通上的障碍。

我班有个内蒙乌盟来的同学,也说着一口地道的乌盟话,他住在我对门,我俩相互听不懂对方说话,靠肢体交流和表情判断沟通了四年,毕业时我感叹:和你同学四年,一句你说的话也没听懂。非常遗憾地是,他连这句话也没听懂,我们就像在人类还是猿的时代一样,相处了一场。

小时候东山村难得听见别的口音,大连来的小何偶尔出现,都会跟在他后面很久,村人说,小何说话“侉”,意为不标准,村人也和我一样认为我们村的话才是最标准的。

刘家二哥去大兴安岭伐木,娶了当地的媳妇,有一阵领回来居住了一段,在南梁山坡上,我常跑到附近去玩儿,就为偷听他媳妇说话,还是“侉”。

大学开学不久我加入的辩论协会,一屋子人听不懂我说话,怎么办呢?我可是初高中做过四年班级联欢晚会主持人的人啊,也没有一个同学说我的普通话不行,到了大学竟然面对这样的局面。偏偏我又是个喜欢舌战群儒的人,可能是从这个时候我的普通话开始有所改观的,但还是差很多。我选择了和别人不同的路径,少说理论多举例子,也就是多说故事,去除掉赤峰话中的方言部分,仅保留了语音部分。

越是说得不好越要练,我不是要学普通话,我是要让别人听懂我的赤峰话。这是一种万分揪心的体验,别人都听不懂你说话,那你不成了哑巴。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法没有让我成为播音主持界的明星,而是收获了一篇文章,叫《临时应辩的妙招以例服人》。当时是用钢笔写在信纸上,寄给了《演讲与口才》杂志社一个叫毛可敏的编辑,一个月后收到回信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但文章未达到发表水平。我又反复酝酿构思,用我当时并不娴熟的电脑水平在网吧用一指禅重新敲击出了修改版,一个月后收到《用稿通知单》。

其实,我此后在全国各地发表过很多文章,但唯独对这一篇情有独钟,皆因这实际上是我抗争语言障碍的一段心灵之旅那是一段从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到说出别人能听懂的话,不能与人诉说苦恼,更没有人陪你分担忧愁,独自走过的艰难岁月。

这是乡音带给一个少年成长之路上的烦恼,很多老家人都和我有着类似的经历。我木中时期的一个师弟,和我大学时的同学,一起学习过播音主持。大学同学说起我师弟的普通话,禁不住要笑起来,大概师弟的播音,和我的差不多吧。

最近给一个河南孩子讲作文,说一口方言,也跟我说,他认为自己说的是普通话,而且他爸妈也认为他说的是普通话。看来全国各地的人,情况都差不多,这可能根源在秦始皇身上,他统一了文字,却没有统一发音。

其实乡音是一个地域的显著特征,有时也是一种文化符号,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值得讲述的。

有一次我回老家,下火车后打出租,开车的师傅是个大姐,街上的车比较不守规矩,有辆车可能别了她的车。大姐踩住刹车,头探出窗外骂了一声:朝种。我在车上憋不住笑啊,大姐问我笑啥,我方解释,没啥没啥。后来我跟很多人讲过这个段子,尤其是像我一样在北京生活很久的人,听了没有不放声大笑的。在北京久了,乡音像一首古典歌曲,被流行歌曲淹没,一旦有人哼唱,你会难掩发自肺腑的那种兴奋之情,有如获至宝之感。大姐骂了一句“朝种”,让我这个归来的游子,深刻地感受到,哎呀妈呀,我这是真到家了。

那会儿坐火车回家,最喜欢坐,终点站是赤峰,车上全是赤峰人,甚至还有好多敖汉人。一到北京北站候车厅门口,边上就有很多斜挎着挎包的拉客的在喊:赤峰的,赤峰的,上车就走。他们说的是“尺峰的”,这是标准赤峰话发音,但凡把赤峰说成尺峰的,准是地道的赤峰人,一猜一个准。

后来变成了纯卧铺车,我们穷学生就只好坐,终点站是通辽,上车就要辨别是通辽人还是赤峰人了。我天生接地气,每次上了火车,就是一顿神聊,所以要是坐火车的话,我还是喜欢坐硬座,聊天方便,最重要的是赤峰话的天堂。

于村老师公子于是乎结婚的时候,我征婚说过一段关于家乡话的证婚词:今天于是乎结婚,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也想来,但是呢,他说他不会说赤峰话,我跟他说,你不会说没关系啊,派我去吧,我会说赤峰话,而且还是标准的闹汉化。

全场敖汉人,笑声隆隆。

赤峰市境内的口音基本上是一致的,只有宁城人略有不同,他们的口音更靠近河北一些。据说赤峰话有多句方言,我做过赤峰方言测试的试卷,有一句竟然不太懂——五脊六兽。

每个地方的乡音都不同,赤峰人绝大多数是山东人闯关东过来的。我祖辈流传我祖籍为山东省莱州府济民县顾家庄,后来我特意和人打听过这个地方,都说没有济民县这个地方。是一个老山东人告诉我,济民就是即墨,于是我总算解开了多年的谜团。这就好比我们赤峰市敖汉人,要是搬到别处去,回头流传给后代的一定是尺峰师闹汉旗,多年以后也势必不是很好找呢。

其实赤峰话的确是普通话的发源地之一,准确地讲叫“北京官话朝峰片”,而普通话的采集地是在河北承德滦平,离赤峰也不远。

我现在十分注重乡音的保持,有一次回家,和三喜说话,不小心把“那地方”,说成了“那地儿”,这是北京话的儿化音。三喜鄙视我,你说啥那地儿,你就说那嘎达得了。

我为把那嘎达说成了那地儿,感到惭愧。我要必须要说尺峰话啊,要是我上台领茅盾文学奖,别人听我的口音,就会说“你是赤峰人吧”,那我多骄傲;要是我用北京话发言,别人听完了说“你是北京人吧”,那我多羞愧。

再说要是去领诺贝尔文学奖,别人听完了说“你是中国赤峰人吧”,我不得激动得请他吃饭啊?真是件想起来就很开心的事情,我自故乡尺峰来,单书俺们那嘎达那些事。

故乡是一种情怀

尺峰闹汉

顾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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