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统十四年(年)秋八月,震惊世间的“土木堡之变”爆发。此战当中,数十万明军惨败于“也先”率领的瓦剌部众之手,亲征的明英宗也沦为俘虏。消息传回北京,人心慌乱,内外汹汹,一时之间,大局俨然有崩溃之虞。
在于谦等主战大臣的谏议下,明廷中枢好不容易稳住阵脚,随后短时间内连续推出多项应对举措,表现出“要固守京师”的决心。
对此,《明史?本纪第十一》记载道:
“正统十四年秋八月,英宗北狩,皇太后命(郕)王监国。丙寅,移通州粮入京师。徵两畿、山东、河南备倭运粮诸军入卫,召宁阳侯陈懋帅师还。”
在这些举措当中,“徵两畿、山东、河南备倭运粮诸军入卫”应该是最迫切的一点。因为,明军主力刚刚在土木堡遭遇毁灭性打击,在此情况下,想要守住京师,必须从外地调来生力军方可。
保国勤王,兹事体大。相应地方在接到这道诏令之后,自然高度重视,且积极行动。而从北京保卫战获胜的最终结果来看,这道诏令也的确发挥了关键作用。
在北京保卫战当中,都有哪些地方的军队曾赶来勤王?由于笔者未能查阅到详细档案,这个问题的具体答案暂不知晓。不过,从散落在史志当中的零星记载来看,当时有不少来自胶东半岛的军队参与过这场保卫战。
胶东半岛三面环海,自明初起就被视作北方的“海防备倭”要地,因而设有大量的卫所,与宁海州(牟平)同城的宁海卫就是其中之一。而根据《牟平县志》的记载,宁海卫有两位将领就曾在北京保卫战中立过战功。
具体而言,这两位立功的将领分别叫作董善和张礼。其中,董善原籍合肥,世袭宁海卫指挥同知一职,正统十四年他率兵“入卫京师”,战后因功逐次升为指挥使、都指挥同知,加授“镇国将军”(从二品武官散阶)。
张礼原籍寿光,父亲为宁海卫指挥使张林,他本人则出任宁海卫指挥同知。正统十四年,他同样因为“入卫京师”立功而升为指挥使。随后,他又因为生擒瓦剌将领“伯颜帖木耳”而升任山东都司同知,也加授“镇国将军”。
董善和张礼率兵勤王的具体经过,《牟平县志》不曾详细提及。但就一般逻辑来推测,宁海卫当时应该出动了不少人马。而既然宁海卫如此,那胶东其他卫所多半也是类似情况了。另外从张礼生擒敌将这一点来看,正统年间胶东卫所驻军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可以的。
以上是通过宁海卫来管窥胶东卫所驻军勤王的情况。而当时的半岛区域,除了卫所之外,还有常规的府州县体系。在明廷发出诏令之后,府州县体系也有派兵入援京师的举动,莱州府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莱州府出兵勤王的事迹,在《明史?崔恭传》中有明确提及:“也先犯京师,(崔恭)遣民兵数千入援。”这里提到的崔恭,就是莱州府时任知府。
这数千莱州民兵的勤王细节,亦不见史籍详载。而崔恭后来官运亨通,却有迹可查。几年之后,他自莱州知府(正四品)任上被越级提拔为湖广右布政使(从二品)。在这背后虽然有朝中重臣赏识的因素,但崔恭在关键时刻积极派兵勤王,应该也是一个重要的加分项了。(本文作者:耳左月)